梁听雪乖乖收手等着。秦崇教一步,她做一步。一旁的李也饶有兴致看着,笑而不语。像秦崇这样的贵公子,想要攀附的姑娘太多。今天明天后天,什么场合都能窜出个姑娘来装偶遇,装邂逅。阻隔不断,索性就由着女孩来。李也看出这个姑娘压根也不是会所里的人,故意逗她,“你手上不留指甲,不是弹琴就是做按摩的吧?”也是好心给女孩子个表现的机会。钢琴,房间里有。浴汤,房间里也有。可就这么恰好,梁听雪啥也不会,傻眼,呆在原地。...
不过也不奇怪,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相貌身材,在华城,少不了被千金名媛当做最佳选项。梁听雪有些出神,下一秒,却听到秦崇半是随性半是认真的回答。“我早结婚了。”啪嗒——这一句被男人不徐不疾地说出来,梁听雪手一抖,白瓷茶碗撞出清脆一声响,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。听见声响,秦崇眼皮一挑,随意地往女人的方向瞥了瞥。这一眼随意得就像一缕轻烟,立刻飘散。应该没被认出来。可梁听雪的心跳还是跳到了嗓子眼。...
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混进了冷风直绕她鼻尖。梁听雪沉目,“当初确实是我想嫁,但如果你不同意,谁能逼得了秦少爷你?”秦崇眉目阴了一分,下一秒,浪荡的模样又在他脸上漾开。“这不就是了?你愿意嫁,我愿意娶,我们情投意合,离什么婚。”她的指甲掐进肉里,他的浪荡面孔,让她发闷的心情更加沉闷。跟别的女人传的满城风雨,现在说与她是情投意合,这是什么地狱级的笑话?“上车,跟我回华城。”...
她只是知道秦崇不会轻易放过她。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她更需要有人帮她专业地梳理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,让她在与秦崇对峙谈判时有足够的底气。从律所出来的时候,她出乎意外看见了一个人。周令迈着大步朝她走来,这人是秦崇的朋友,也是华城豪门圈子里排得上号的贵公子。做风投,常年各地跑。梁听雪一看到他,心里的厌烦就压抑不住地漫上来。说来,最先帮秦崇找到黎岁的人就是他。周令看见她,率先开了口,“梁听雪?你怎么也在海城?”...
在萧索冷风里,梁听雪朝他走过来,清冷孤寂的模样,鬓边碎发飘动,平添几分冬季里的脆弱感。江书晚的心不可遏制地抽动了一瞬。“有一杯是给我的吗?”她走到江书晚跟前,盯着他手中两杯热拿铁,淡笑。江书晚回神,不慌不忙将纸杯递给她。“你累不累?换我开一会儿车?”她抿了口拿铁,暖意漫上胸膛。“不用。我开。”车子一路向北,不过梁听雪没有跟着回华城。在快到海城的时候,她联系了尤子惠,打算下车。...
就在刚才,他为了一根红绳,在码头几乎要把仓库掀了了个底朝天。而梁听雪,居然在这跟她的相好聊着她的离婚计划,互诉衷肠。秦崇冷笑,目色像炼狱里燎上来的森寒。他攥紧了手里的红绳,手上的筋脉一寸寸凸起。红绳从指缝溜下半截,银坠坠在半空中,发出一声清脆响动。梁听雪视线跟着往下,秦崇还沾着些许污泥的手,有几丝血渍。但下一秒,她的红绳被秦崇重新严丝合缝地攥住,没露出一星半点。...
“我知道世子肯定能还上,可一码归一码,想必世子也知道,我这人做事向来如此,你瞧,”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两张纸,“我娘家跟我借银子和嫁妆都写了借据呢。”言下之意很明显,她娘家都写了借据,你一个跟她关系不够亲近的难道还想不写?顾威整个人都不好了,想发作,又没有任何理由;不想写吧,就沈氏如今锱铢必较的样子,他敢肯定,明日这事儿就会传出去!“行,我写!”顾威扭头去了一旁的桌上坐下。...
“等会儿,”蒋铮刚要出门,忽地又转身,“刚刚我说的沈氏在找人接洽咱们的事,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?”最近这些时日,沈氏的人一直在试图接近威武伯府和慎王府的事,透露出可以合作的事。当然,这所谓的合作都只是明面上的,比如庄子上提供的鲜货,布庄提供布匹,还有一些杂货等等。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,一旦合作了这些,那就不可能只是这些。“选婆家的眼光太差,拒了吧!”宋慎冷淡的回了句。...
临走前还被金满儿摆了一道,“原来顾三小姐今日没有带银子出门啊?不过想来三千两而已,你们侯府肯定拿得出来吧?”“谁说我们拿不出来的?”顾灵霜扬着下巴,高傲的看着红娘子道,“你下午便来安南侯府取银子,本小姐一个子也不会少你的!”“顾三小姐豪气!”红娘子笑眯眯的朝她竖了个大拇指,而后道,“那民妇晚点就去府上结账了。”哈哈哈……这个草包三小姐真是笑死人了,上次她去侯府要福盆的钱,侯夫人秦氏就给得不情不愿的,这次又是三千两,啧啧啧,她可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秦氏那张脸了呢。...
沈氏已经把手里的现银和一半的嫁妆都给了娘家,剩下这一半她说什么也要抓住。刚回府的顾威听见下人传话,顿时眉心一皱,直接回了句,“就说我有公务要忙,今日就不过去了。”母亲现在怎地如此拎不清?外面传言正甚,她却还不收敛着些,是想安南侯府的名声扫地吗?总之,秦氏没等到顾威过去,却等到了裹得严严实实的秦香兰。“姑母,我知道你最近手中不宽裕,我愿意把我的嫁妆全部借给您应急。”秦香兰贴心的拉着秦氏的手,满眼濡慕。...
红棉连忙往隔壁跑,“我这就去抱小小姐过来!”他们原本是怕小姐的病气会过给小小姐,所以才没有把孩子抱过来。可大夫都这么说了,只能先让小小姐试试。毕竟小姐若是一直昏迷,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会很不妙。老大夫刚出门,秦氏就带着吴氏和顾灵霜过来了。“你们世子妃如何了?”秦氏一脸高高在上的看着红枣等人。红枣垂着眼睛,“回夫人,世子妃还未清醒。”“那你们就小心伺候着,”秦氏点点头,眼底滑过一丝激动,“但心悦院不能群龙无首,世子妃病着这几日,就由我帮着管管你们吧!”...
秦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灵霜道:“你瞧瞧你的好妹妹,她随随便便一张口就要五百两,咱们侯府有盈余的店铺和庄子就那么几个,每月的产出都是有定数的,哪里够她这样挥霍?”“我哪里挥霍了?”顾灵霜立刻反驳道,“母亲你每日吃的各种素斋都要三十两以上,我买来的衣裳头面还能存起来做嫁妆,母亲您花掉的可是什么也不会剩下呢!”“你、你、你说什么?你怎么能如此同我说话?”秦氏差点气个倒仰,指着顾灵霜的手指都在颤抖。...
“是。”陆菀菀一路走来,下人们态度恭敬,看不出一点私下诟病她的模样,不知是被陆淼的惩治吓到了,还是被太后和谢宴西的态度震到了。前厅里,她刚进门,就听到了孟婉哽咽的声音——“族长爷爷,我并非贪图这院子,只是……祖父临终前曾留下遗言,说清月院是留给嫡亲孙女的。”她低头拭泪,声音哽咽,“我从未见过祖父,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……”“若二姐姐不愿相让,我绝不强求,只是怕祖父在天之灵难安……”...
“督主和陆二姑娘怎么不见了?”外头忽然传来佩环的声音。“想来是被勾走了吧。”孟婉语气里含着不甘的恶意。两人的脚步越走越远。谢宴西眼中闪过杀意:“真不杀了她?”“痛快死了太便宜她,此事你不用管。”陆菀菀说完就想推开他,可假山狭窄,不知怎么竟越推越近了。陆菀菀差点喘不过来气,抬头瞪他一眼:“还不走?”头顶传来一声轻笑:“怎么办,我又不知收敛了,要不要……扒了我的皮?”他凑在她耳边,像蛊惑一样开口。...
谢宴西看向他的眼神隐含嫌弃:“等刘怀的把柄自己飞来么?”刘怀就是户部侍郎,刘娴的父亲。但他的把柄东厂一大堆,哪还需要再找?成风:“……哦。”到底是他碍事了。这边,陆菀菀两人已经进了殿。一见到上首斜靠在软榻上的太后,孟婉眼睛就红了:“姑母,我是婉婉……”她一边哭着,一边想上前抱太后。嬷嬷侧身拦住,提醒:“孟姑娘,见太后该行大礼。”孟婉蹙眉看了她一眼,但有过上次的经历,她心里对皇宫是有些打怵的。...
可众目睽睽,她不能被陆菀菀震慑。"你算什么太傅之女?既然不肯跪本宫,那就跪碎瓷!"她一挥手,宫女立刻捧来一托盘碎瓷,锋利的边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"本宫倒要看看,是你的膝盖硬,还是瓷片硬!来人,押着她跪——"“砰——”二公主话还没说完,一道利箭就擦过她脸侧,狠狠扎在了假山里。二公主脸上多了一道浅淡血痕,脸色瞬间惨白。“有刺客——”她只说了三个字,就见谢宴西手上还拿着弯弓,大步而来,成风跟在他身后,亦是一脸肃穆。...
这个法子两全其美,届时只说是陆菀菀仗着陆家夫妻的宠爱将宋临抢过去的就是。以宋临的脑子和自信,一定会信了这话,折磨陆菀菀,然后为她所用。她心中思索起来。“你与宋临已有夫妻之实,难不成还想另嫁另娶?”陆母冷笑打断她。若孟婉并非自愿也就算了,可从前她与宋临有多好,满京城都看在眼里,就这种名声和人品,莫非还想高嫁世家?即使孟婉真是她女儿,她也没脸去给她求好亲事!那不是结亲,是结仇。...
“他?”陆太傅嫌弃又生气,“你没见他今天那样儿么?跟冷宫里疯掉的妃子似的,你进宫找找太后,说不定她能懂那种癫玩意儿怎么想。”陆菀菀面露震惊。这么会说,不要命啦。陆母也瞪他一眼:“胡言乱语!”“父亲倒是很懂姑母怎么想,改日进宫,我会转告姑母的。”陆淼一笑。陆太傅也瞪了她一眼,正想说什么,就被一道声音打断——“太后娘娘传陆二姑娘与孟婉明日进宫。”陆太傅被吓得一抖。...
那对夫妇应该是程依依的父母吧,举止那么亲密,裴期融入得那么自然。上次,他陪程依依在情侣餐厅吃饭,错过了这部电影;今天,他包场重映,却仍旧因为程依依没来。十八岁的他信誓旦旦地说“不会让你等”,可现在的他,连她都能一次次丢下。电影还在放,她却看不下去了。屏幕上,男女主在星光下错过,时过经年,女主笑着对姗姗来迟的男主说。“如果当年我走的快一点,也许能赶上你,告诉你所有的误会,但你从来没有回头,我也只能停下脚步。”...
放好行李洗漱完已经是深夜,她躺在床上,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。屏幕上还停留在那条分手短信,裴期的头像安静地躺在那儿。她熄了屏,靠着床头闭上眼。她答应裴期的要求,不是因为心软,也不是还抱着希望。她只是想再给过去的自己一个告别的机会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