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三年后,将军率领的魏国铁骑一路南下。那个曾与我彻夜长谈治国之道的将军,终究没有忘记收复故土的誓言。燕国上下引发众怒,往日与我谈诗论赋的勋贵子弟纷纷扬言要拿我祭旗。「立场不同,燕兄不必介怀。」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,燕国太子燕洵来找我,定然不是为了喝茶。我率先打破僵局,「我与燕兄君子之交,但如今国土缺失,百姓罹难。若以绍一人之命,换魏国万民,死亦何惧?」燕洵沉默良久,将茶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,转身...
第五章城外荒草丛生的乱葬岗上,新添的坟包歪歪扭扭挤作一团。野狗啃食着无人收殓的残肢,腐臭气息混着硝烟,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凝成不散的阴霾。这一路我见识了许多,也感慨良多。朔风裹挟着砂砾扑在残破的城墙上,「雁门关」三个斑驳大字早已被血渍浸透。锈迹斑斑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守城士兵们面黄肌瘦,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,露出结痂的伤口。他们紧握着开裂的长矛,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,不知这风雨飘摇的魏国,还能守护他们到...
第六节祠堂祠堂在村子中间,是个老旧的瓦房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里面供奉着村里的祖宗牌位,阴森森的,平时很少有人来。不到半个时辰,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,挤在祠堂里,叽叽喳喳地议论着,气氛很紧张。师父站在祖宗牌位前,手里拿着桃木剑,脸色严肃。“安静。”师父说。祠堂里很快就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师父身上。“大柱、二丫、栓柱,三天死了三个人。”师父缓缓开口,“死状一样,都攥着红丫头坟里的泥土,都...
“怎么了,师父?”师父没说话,用手挖了起来。泥土很松,很快就挖出一个小坑。坑里,露出了一块布。是一块红色的布,看起来像是新娘穿的嫁衣上的布料。师父把那块布拿出来,布已经很旧了,上面沾着不少黑褐色的泥土。“这是……”王老五看着那块红布,一脸疑惑。师父拿着红布,闻了闻,脸色变得很难看:“怨气很重。”“怨气?”“嗯。”师父点点头,“这坟里的人,死的时候肯定很不甘心,怨气都积在这布上了。”他把红布放回坑里...
第四节坟地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师父就叫我起来了。推开房门,院子里的黑褐色泥土还在,被露水打湿,显得更加黏腻。王老五已经起来了,看到院子里的泥土,脸色一白:“道长,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“别管。”师父说,“带我们去村里的坟地看看。”王老五愣了一下:“坟地?去那儿干什么?”“大柱和二丫手里的泥土,是坟地里的。”师父说,“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王老五不敢多问,点点头:“好,好。村里的坟地在村后的山坡上...
第三节二丫的鞋二丫家比大柱家更冷清。院子里杂草丛生,堂屋的灯昏昏沉沉,像随时会灭。一个老太太坐在门槛上,手里拿着一双鞋,缝缝补补,动作很慢,眼神呆滞。“那是二丫她奶奶。”王老五小声说,“二丫爹娘受不了打击,病倒了,就她奶奶撑着。”师父走过去,老太太好像没看见,还是低着头缝鞋。“老人家。”师父轻声说。老太太抬起头,眼神浑浊,看了师父半天,才缓缓开口:“你是谁?”“我是来看二丫的。”提到二丫,老太太...
第二节老槐树走了将近一个时辰,才看到槐树沟的影子。村子在山坳里,黑沉沉的,一点灯火都没有。不像有人住的地方,倒像个坟场。王老五指着前面:“道长,到了……就前面那个村。”师父停下脚步,从布包里拿出罗盘。指针在盘上疯狂地转,转得人眼晕。“阴气很重。”师父皱着眉,“比我想的要重。”我往村子里看,黑漆漆的,什么都看不清,但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。“走吧。”师父收起罗盘,率先往前走。进了村,脚下...
第一节敲门的人夜,深得像泼翻的墨。墨里藏着风,刮过破庙的窗棂,呜呜咽咽,像有人在哭。我叫狗剩,不是本名,是师父给取的。他说贱名好养活,尤其在我们这行。我们这行,叫道士,也叫阴阳先生。说好听点是替人消灾解难,说难听点,就是跟死人、脏东西打交道的。破庙里就我和师父两人。一盏油灯,豆大的光,勉强照亮师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。他正用一根竹针,挑着鞋底的泥。“咚、咚、咚。”敲门声突兀地响起,像三颗石子砸在人心...
梅谷温泉庄子的风暴,在沈清歌的精准操控下,于昨日午时尘埃落定。疤脸刘带着混混准时“赴约”,搅黄了赵贵与钱百万的私卖交易。混乱中,汇通典当行派去的两个“管事”伙计,一个冒充钱百万竞争对手的代理人,当众质问赵贵售卖主家产业是否合法,是否有地契文书?另一个则巧妙引导被搅了好事、恼羞成怒的钱百万,将矛头直指赵贵“欺诈”、“空手套白狼”!林忠趁机带着几个信得过的老佃户冲出来,哭诉赵贵贪墨盘剥、欺压良善,甚至...
主院的混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涟漪扩散,却未能真正波及听雨轩这座孤岛。刘嬷嬷的鬼哭狼嚎、柳氏的歇斯底里、沈清柔痛苦的呻吟,都成了沈清歌耳中模糊的背景音。她冷眼旁观,心中毫无波澜。柳氏母女与爪牙的苦果,不过是咎由自取,她连一丝多余的怜悯都吝于施舍。此刻,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识海深处那片神奇的沃土。黑土地上,最后两株药材正绽放着成熟的生命光华。【收获:百年雪莲(品质极佳)x1。冰清玉洁,花瓣层叠如冰雕,...
主院正房内,如同炼狱。沈清柔凄厉的哭嚎和抓挠声不绝于耳。她脸上原本涂满了厚厚的黑色消肿膏药,此刻却鼓起密密麻麻、触目惊心的红疹和水泡!那些水泡迅速溃破,流出腥臭的黄水,混合着黑色的药膏,糊了满脸满手!剧烈的瘙痒和刺痛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,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,指甲所过之处,皮开肉绽,鲜血混合着黄脓流淌下来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!“痒!好痒!好痛!娘!救我!杀了我!杀了我啊!”沈清柔状若疯魔,几个丫鬟...
沈清柔捂着脸,带着哭腔和满心恐惧,如同被恶鬼追赶般逃回主院时,整个永宁侯府都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!“娘!娘!救命啊!沈清歌那个贱人要杀我!她打我!她是妖怪!”沈清柔一头扑进柳氏的怀里,哭得撕心裂肺,精心梳好的发髻彻底散乱,两边脸颊高高肿起,清晰的五指印如同耻辱的烙印,红得发紫,配上她因恐惧和怨毒而扭曲的表情,哪还有半分侯府千金的模样?柳氏正在核对这个月的账目,手中的紫檀木算盘拨得噼啪作响,盘算着如...
沈宏带着一身怒气与心虚离去,留下听雨轩内一片压抑的寂静。空气中残留的酒气脂粉味,混合着沈清歌心中冰冷的怒火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。春桃抱着那根水灵灵的大萝卜,像揣着个烫手山芋,又惊又疑地溜去了小厨房。侯府对听雨轩的克扣是全方位的,连带着这个偏僻小院的附属小厨房也形同虚设,灶台冰冷,灰尘遍布。春桃找了个最角落的矮灶,用破瓦罐接了冰冷的井水,费力地清洗着那根异常粗壮白嫩的萝卜。萝卜入手冰凉沉实,表皮...
一夜无话,唯有听雨轩破窗外呼啸的寒风,如同永宁侯府这潭死水下涌动的暗流。沈清歌睡得并不安稳。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,如同跗骨之蛆,不断闪现着柳氏伪善的笑脸、沈清柔恶毒的欺凌,还有……那个名为父亲、实则冷漠疏离的背影——永宁侯,沈宏。天色微熹,她便醒了。第一件事便是将意识沉入空间。眼前的景象让她精神一振!仅仅一夜!那三处种下萝卜种子的黑土地上,此刻赫然挺立着三株……不,应该说是三根水灵灵、白胖胖、绿缨挺...
第八章上辈子的仇得报,北国也成了元国的领土,改名为北疆。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献祭和压榨百姓的国君,北疆的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了。我和江也回到元国后,皇上赏赐了许多奇珍异宝,甚至念及我的名声还想要给我赏赐几个美男作为补偿。江也急得跳起来,「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!」皇帝一脸疑惑。「我哪样了?」「妍儿她为我元国黎民百姓着想嫁给喻辰那混账,我如今赏几个美男给她不是应该的吗!」「那你别赏美男了,把我赏了吧。」江也笑...
第七章「怎么这么慢?」江也轻哼一声。我骑着马到了和江也约定好的地方。「你着急?」我一边拉住缰绳,问他。离开王府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步。我一旦离开王府,北皇定会差人去元国和我爹跟皇上解释他儿子的作为。我离开的那一刻,有关喻辰和林雪的事情也已经四处传开了。当然,这里面有我的手笔。江也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,剥去人皮面具露出他俊美的面容,一如既往地张扬。「急啊,怎么不急?」他挑了挑眉,笑得邪肆,「容忍他顶着你...
第六章林雪像获得了北皇的认可似的,在我面前再没了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,反倒把自己当成了王府的女主人。一夜之间,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。北皇也遵守承诺,让元国军队进入,我给了他们信息悄悄和江也汇合。表面上一片祥和的北国,背地里江也正在为推翻北皇造势。北皇也同意了喻辰娶林雪。不过有一个条件,就是不举行婚礼。只简单举行仪式。这就是在告诉林雪,她仍然是不配,她和喻辰的苟且之事上不得台面。林雪和喻辰恩恩爱爱,我坐...
第五章「父皇!您怎么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了?」喻辰小心翼翼地问,观察着他父皇的脸色。北皇直接用力一巴掌上去,喻辰的脸马上就红肿了起来,林雪心疼地抱着他。我很努力地忍住不笑。因为喻辰现在真的很像个猪头。他像气得血液直往脑门冲,摆摆手,「把这个逆子给我打四十大板!至于那个不知恬耻的女人,给我送给乞丐!」「不可!」喻辰大惊失色,也顾不得自己裸着,直接下床跪在了地上,「父皇,我爱雪儿!我要娶她!」我立马转身...
第四章自从上次见面,我就再没见过江也。他毕竟是皇帝身边的人。倒是喻辰回府的次数变多了起来,只不过每次都会带着林雪。喻辰看着侍女端上来的菜,眉头紧皱,「怎么今日做这些菜了?不知道雪儿对这些过敏吗?」我看了林雪一眼。下一秒她又开始表演她的毕生所学,要哭不哭的模样让我看着着实倒胃口,声音还如此的矫揉造作。「没关系的,喻哥哥。」她手放在喻辰手背上,似安抚,「我只是王府的客,不必考虑我。」「上些王妃爱吃的就...
第三章为了避免上辈子的死亡结局,我重新捡起了我的剑,闲着的时候就在院子里一遍遍练习父亲教我的剑法。北国皇帝的突然到访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。「妍儿,可还适应北国的生活?」眼前的人慈祥地笑着,他身边还站着个太监,据说是宫中最贴皇帝身的王才公公。我抿了口茶,「还行,比我想象中好上一些。」话落的瞬间,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王才公公,皱了皱眉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......总感觉那个王才公公从进来就一直在盯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