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尊。”叶寒秋规规矩矩行了一礼。沈清梨拨了一下琴弦，并未抬头，“你来幻灵峰已有三年，为师观你并不适合修炼阵法，剑法才是你的专长。”叶寒秋眨了眨眼，内心既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慌，原来师尊并不是丝毫不在意他，他确实有偷偷练过剑法，并且仿佛无师自通一般，总能得其要领。“为了不耽误你修行，即日起你便改投剑修门下，紫电峰和碧水峰你可以任意挑选，为师会替你写推荐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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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叶寒秋风尘仆仆赶回去时，却被拦在了沉香榭门外。
　　沉香榭是沈清梨的居所，通常只有亲传弟子和内侍能进。
　　“火灵草拿到了？”陆凡羽斜眼睨了叶寒秋一眼。
　　“是。”
　　“药给我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　　“凭什么？”
　　这是叶寒秋第一次公然忤逆陆凡羽，陆凡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　　叶寒秋看着他，眼中丝毫没有惧色，“这是我千辛万苦摘来的，我想亲手交给师尊。”
　　陆凡羽一脚踢在叶寒秋胸口上，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，叶寒秋感到两眼一黑，呕出一口血来。
　　“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？你个阴沟里出来的小杂种竟然妄图攀附师尊，你配吗？”
　　叶寒秋趴在地上，手指紧紧抓着地上的沙土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，待到陆凡羽靠近抢夺灵火草时，那丝狠戾被无限放大。
　　杀了他，就现在。
　　这个想法在胸腔内燃起熊熊烈火，不断壮大蔓延。
　　“凡羽。”屋内传来一声轻唤，那声音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，多了几分温润，如淡淡清风流过心间。
　　陆凡羽抢过灵火草，狠狠剜了叶寒秋一眼，警告他不许乱说话，而后换了个脸色，殷勤地跑了进去，殷切道：“师尊，怎么啦？”
　　随着一阵低语，陆凡羽再出来时，脸色变了变，“师尊唤你进去。”
　　叶寒秋看了眼门口的牌匾，“沉香榭”三个字飘逸灵秀，横跨这道门，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这是他第一次迈入沉香榭的大门。
　　一路走来，他几乎都不敢抬头，走近时才见帘幕风微，药炉香烬，别有一番风雅。
　　沈清梨坐在纱窗下，拨弄着一张断纹古琴，风随影动，她的发丝被吹起几缕。
　　“师尊。”叶寒秋规规矩矩行了一礼。
　　沈清梨拨了一下琴弦，并未抬头，“你来幻灵峰已有三年，为师观你并不适合修炼阵法，剑法才是你的专长。”
　　叶寒秋眨了眨眼，内心既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慌，原来师尊并不是丝毫不在意他，他确实有偷偷练过剑法，并且仿佛无师自通一般，总能得其要领。
　　“为了不耽误你修行，即日起你便改投剑修门下，紫电峰和碧水峰你可以任意挑选，为师会替你写推荐信。”
　　“师尊！”叶寒秋双膝着地，跪了下去，“弟子不想离开师……幻灵峰。”
　　沈清梨终于抬眸，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这是何必，幻灵峰并不适合你。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叶寒秋埋着头，争取道：“幻灵峰也有其他师兄弟修习剑法的。”
　　叶寒秋说的不假，阵法这种东西易学难精，非是有天分的人很难大成，剑法相对来说普适性更强，基本上是个修仙者都能学。幻灵峰有修阵法天赋的实在少，大部分还是以剑修为主。
　　所以为什么独独赶他一人呢？
　　“前些年我在闭关，疏忽了你们的修炼，现下刚好有时间修正，你于剑道之上天赋异禀，假以时日必然大成，何必在此蹉跎岁月、浪费天赋呢？”
　　叶寒秋心头一惊，又喜又悲，这是沈清梨第一次夸他，可却是因为要赶他走。
　　“请师尊放心，弟子不会耽误修炼，剑法与阵法，弟子可以一起修炼，师尊不要赶弟子走！”叶寒秋伏下身体，重重磕在地上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。
　　沈清梨的神情冷了几分，“我不是在同你商量。”
　　她站起身，掐灭了最后一缕残香。
　　“明日便会有人领你去其他峰报到，至于怎么选择，看你自己。”
　　叶寒秋抬头，只看到沈清梨的背影，青丝如瀑，白衣翩跹，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，他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　　叶寒秋在沉香榭门前跪了下去，屋外电闪雷鸣，但凡是罚跪必然要来几场雨，这次也毫不例外。
　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，数个昼夜过去，一颗滚烫的心被浇灭。
　　沈清梨撩开帘幕，雨中还跪着一个倔强的身影，他的头顶多了一把伞。
　　顾月澜一如前世，清冷孤傲，却肯为这雨中的小小少年撑伞，倒是让沈清梨颇感意外。
　　“跟我回紫电峰，我亲自教你。”
　　叶寒秋虚弱地抬起眼皮，身体几乎支撑不住，他微微仰头，感激地看了顾月澜一眼，道：“多谢……顾师伯，可弟子还是想……留在幻灵峰。”
　　顾月澜没再言语，径直走进沉香榭。
　　“这样的天纵之才，你竟然只让他当个杂役弟子，沈师妹还真是会暴殄天物。”
　　这人的脾气似乎比上一世更臭了，沈清梨依然靠着窗，懒懒道：“我就喜欢暴殄天物，你若是觉得可惜，收了他便是。”
　　顾月澜冷哼一声，“真有这么容易，他也不会在这跪了三天。”
　　沈清梨并未搭话，指尖灵力流转，似乎在摆弄着什么阵法。
　　“你就一点都不动容？”顾月澜忍不住问道。
　　“他喜欢跪，就让他跪死好了。”
　　“你果然铁石心肠。”
　　“我一向如此。”
　　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了，过了半天，见人还没走，沈清梨道：“你来该不会是跟我吵架的吧？”
　　顾月澜神情有些别扭，“掌门师兄许久未见你，派我过来问候一声。”
　　想起前世为自己而死的萧云尘，沈清梨内心五感交集，连神情都柔软了几分。
　　上一世如同一场噩梦走马观花地在沈清梨的脑海中演绎了一遍，好在这一世大家都还活的好好的。
　　“他自己怎么不来？”
　　顾月澜嘲讽地扯了扯嘴角，“上一次某人闹成那样，掌门师兄怎么还敢来？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“沈师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，上一次当着那么多师兄弟的面叫掌门师兄滚的人不是你？”
　　不是吧？这原主一点面子都不给，这让她以后怎么跟萧云尘相处？沈清梨觉得，原主跟萧云尘之间就是一笔烂账，剪不断理还乱。
　　等等！原主？
　　重生以来，她就感受不到原主的存在了，上一世的失败会对原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？沈清梨实在不敢细想，她再次进入识海，企图找到原主的一些信息，却依然一无所获。
　　难不成原主真的消散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