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陆家自己都要淡出京贵圈，也并不会让两家的地位好多少。齐老夫人本身才华有限，也不爱多找事，就乐得个痛快，便没发现这一层关系。“确是如此。”陆兮瑶点头，齐远要喊表姑奶奶，那她的辈份可比齐老夫人还高，真论起来，齐老夫人得称她一声表姑母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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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吹干墨迹，陆兮瑶将和离书折好放进袖中，“兮念，备了印泥，方便咱们的齐大人按私章。”
　　“是，小姐。”
　　兮荷抢着做了tຊ，兮念只在一旁笑等她递过来，陆兮瑶出门非特殊情况，都是兮念跟着，大家也习惯了。
　　待她到慈安院，老夫人正在侍弄花草，是一盆牡丹和一盆芍药。
　　“昨夜睡得可好？”
　　陆兮瑶行完礼，在一旁坐下，道：“劳母亲挂心，睡的很好，总觉得夫君这次成婚像是替儿媳冲了喜，今早都不咳嗽了。”
　　齐老夫人瞧她面色果然不错，“这也忒神奇了些，不过冲喜这话可不兴说，那都是为长辈才算冲喜的。”
　　“若我没同夫君在一块，按照世俗礼制，他该叫我一声表姑奶奶，说是冲喜，也不为过。”陆兮瑶玩笑着。
　　齐陆两家都是京城旧贵，其间的干系说起来也是有些复杂，简单讲就是齐家有一位姑娘嫁入了陆家，但得追溯上五代了。
　　陆兮瑶也是最近闲暇，想着规划一下和离后的生活，尤其是继承人的确定，所以搬了族谱看，这才发现了这么点关系。
　　齐老夫人诧异道：“当真如此？”
　　齐家衰败，她背后的家族虽大，但她们那支不行，不然也不会将人嫁到齐家。
　　齐家在京都贵人的眼里，就是个废掉的，也就如今齐远和陆家搭上关系，又得皇上青眼，才算好些。
　　但陆家自己都要淡出京贵圈，也并不会让两家的地位好多少。
　　齐老夫人本身才华有限，也不爱多找事，就乐得个痛快，便没发现这一层关系。
　　“确是如此。”陆兮瑶点头，齐远要喊表姑奶奶，那她的辈份可比齐老夫人还高，真论起来，齐老夫人得称她一声表姑母。
　　齐老夫人啧啧称奇。
　　“什么事情让母亲如此乐趣？”齐家老大齐跃带着夫人柳氏走了进来，
　　今日是三弟贵妾认脸的日子，老夫人吩咐了所有人都得在，他虽心中看不上，但还是遵循母愿。
　　柳氏是软包子性格，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，行完礼就躲在了齐大身后。
　　说起柳氏，齐老夫人也不喜欢，一点锋芒没有，根本看顾不了齐家，但她也不敢欺负柳氏。
　　柳氏父亲是御史，哥哥在边疆，职位都不大，但架不住一家子护犊子，柳氏刚进门，老夫人也想立规矩的，被柳御史一日一本参得灰头土脸，立规矩的事也就此作罢。
　　陆兮瑶主动将刚才的话简略说了一遍，齐隶也同余氏一起进来了，正好将这段听全。
　　齐隶起了玩心，对着陆兮瑶行了规矩的晚辈礼，“见过表姑奶奶。”
　　他一向没正行，齐老夫人也没多怪，说了声胡闹就将事情揭过。
　　全员坐下，大家闲聊着等齐三两人。
　　不多时，齐远和白芝芝过来了，今日的白芝芝穿了一件碧绿色的裙子，挽的流云髻，偏垂一旁，配了步摇珠钗，少了几分盔甲下的硬气，多了些女儿家的柔美。
　　“母亲。”
　　齐远喊了一声，径直走向他的位置。
　　大家贵族坐位都是有规矩的。
　　齐老夫人在上首右座，左上首第一、二位置坐的齐老大和柳氏，右上首坐的齐老二和余氏，陆兮瑶坐在左边第四个位置，第三的位置是齐远的。
　　齐远坐下后，那一排便没了位置。
　　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位置，那位置便是给妾室的，一般也用不上，妾室基本是不出来参与这些活动，平日也就是摆设。
　　齐老夫人身旁的彩霜见白芝芝杵在中间没动，特意走到齐远身后的位置，好意提醒道：“白姨娘，这边请。”
　　白芝芝深吸一口气，道：“我是皇上亲赐的平妻，难道不应该坐在夫君身旁吗？
　　还有这称呼，我是平妻，妻子什么时候会被叫姨娘？”
　　早晨那丫鬟那般唤她，她已是怒火中烧，如今彻底被当作姨娘使唤，她自知必须为自己争一下。
　　她是皇上御赐，同其他那些妾室不同。
　　齐老夫人闻言，道：“确实不同，彩霜，便搬把椅子到夫人旁边吧。”
　　柳氏瞪圆了眼。她爹是御史，从小她跟在身旁耳濡目染，虽说性子软，但是条例规矩最是明白，对于齐老夫人这般操作，她不敢苟同。
　　可也因性子软，不敢多话，转而扯了扯齐跃。
　　齐跃道：“母亲，这恐怕不妥，咱们朝可没有平妻这一说法，妾坐主母身旁，若是让别人知道，只怕要说咱们齐家世风日下，连规矩都忘了。”
　　众人都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竟会是齐大。
　　“跃儿，这是咱们自己家，不碍事，况且白…”
　　白什么？
　　白芝芝一脸期待，其他人在等待。
　　但齐老夫人换了话头，“芝芝毕竟不同，她是皇上跟前得眼的人。”
　　“可是母亲，纯懿贵妃那般得皇上宠爱，这些年不也从未坐在皇上身边吗？她可是皇上在潜邸时期的老人。”
　　齐隶调侃道：“母亲不会因为儿子坏了家里的名声，所以破罐子破摔吧？”
　　“你还知道自己混不吝！”齐老夫人看着齐隶就一阵来气，“要不是你日日出入那些是非场合，咱家对外还是家风清明的世家，你还好意思自揭短处！”
　　齐隶掏了掏耳朵，不在意道：“那名声能吃能喝？倒不如我现在这般逍遥快活。
　　再说，如今咱家的名声可不是因为我一落千丈的。”
　　他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齐远。
　　齐老夫人环视了下众人，齐跃齐隶已经表明了立场，齐远两口子一声不吭，就端坐在自己位置上。
　　陆兮瑶原要开口的，只是恶人有人做了，她乐得清闲，齐远则是觉得无所谓，这些都是虚名，母亲怎么说便怎么是。
　　“白姨娘，你到跟前来。”
　　齐老夫人招手，白芝芝虽不情愿这个称呼，还是走了上去，齐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将手腕的镯子褪到她手上，“这是齐太夫人给我的，是咱们齐家的传家之物，今日便给你了。”
　　这话一出，满座皆惊。
　　陆兮瑶不免多看了白芝芝两眼，齐老夫人这一手确实超出了她的意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