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箫摇头。“那我们走吧。”沈箫没动。傅以申觉得奇怪，于是又看了看苏眠。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，哭红了一双眼，小脸苍白如纸。很多年以后，沈箫才知道，那一天是她父母离婚的日子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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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沈箫第一次见苏眠，是下了晚自习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。
　　她缩在图书馆门口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，跟几只流浪猫蹲在一起。
　　小小的一个，好像比流浪猫也大不了多少。
　　外面下着大雨，她没带伞，应该是被困在了这里。
　　沈箫走过去，想把自己的伞给她。
　　可傅以申却更快，从身后窜了出来：“表哥，你认识她吗？”
　　沈箫摇头。
　　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　　沈箫没动。
　　傅以申觉得奇怪，于是又看了看苏眠。
　　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，哭红了一双眼，小脸苍白如纸。
　　很多年以后，沈箫才知道，那一天是她父母离婚的日子。
　　父亲出轨，在外面已经有了孩子，母亲一气之下带着妹妹去了国外，她从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。
　　傅以申说：“表哥，你高三学习任务重，先回去吧，我送她回家。”
　　沈箫想说他任务不重，他也可以送她回家，可话还没说出口，傅以申就已经走了过去，蹲在了苏眠旁边。
　　正好有老师叫他，他匆匆离开了。
　　再下一次见她的时候，就是傅以申背着她，笑呵呵地给他介绍：“表哥，这是我女朋友苏眠。”
　　苏眠飞快地从他背上滑了下来，手里捏着纸巾，垫着脚尖给傅以申擦脸上的雨水。
　　她背着一个小挎包。
　　像是机器猫似的，里面什么都有。
　　傅以申打篮球回来一头的汗，她从里面掏出了湿纸巾：
　　傅以申校服总是穿得松松垮垮的，她就站在花坛的台阶上，帮他仔细整理好；
　　傅以申跟家里闹了矛盾，她装小兔子给他看，逗他笑。
　　傅以申有句话说得没错，他跟苏眠恋爱的所有过程，他都是亲眼看着过来的。
　　这个时候，他只是很单纯地羡慕傅以申。
　　但每次午夜梦回，他也曾梦到过，那个暴雨的晚上，图书馆外面的角落里，如果是他先去跟苏眠说话，是他送苏眠回家，那后面跟苏眠在一起的，会不会就是他？
　　可傅以申是他的表弟啊。
　　他知道自己骨子里的劣根性，想要什么就会不择手段，所以高考后去了遥远的首都，学了政法。
　　不见她，就能好得多。
　　沈箫的朋友很少。
　　不像傅以申，总是呼朋唤友，身边一直热热闹闹。
　　他喜欢独来独往，跟亲戚们也很少深入交流。
　　偶尔从父母处听说，傅以申也考到了首都，还交了个很漂亮的女朋友。
　　是她啊。
　　父母说，傅以申很喜欢她，还说到了法定年龄就要结婚。
　　只是他们毕业之后，却没能按照原定计划去领证办酒，因为傅以申创业失败，他们两个过得很不好。
　　父母让他去一趟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。
　　他去了。
　　但是第一眼看到的，是那个小兔子一样的女孩。
　　她没什么太大变化，还是圆嘟嘟的小脸儿，亮亮的眼睛，扎着马尾正在简陋的灶台前忙活。
　　见他来了，她热情地迎了出来：“表哥你来了，以申出去找投资人去了，你坐会儿，他就快回来了。”
　　沈箫走进了他们的地下室里。
　　不到十个平米，阴暗潮湿，逼仄狭窄。
　　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生活用品什么都有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，虽然拥挤，但并不凌乱。
　　外面的绳子上，挂满了她刚洗出来的衣服，傅以申的衬衫她特意用了最好的一个衣架，挂得平平整整，一点褶皱都没有。
　　“苏眠，这是什么？”
　　他指着桌子上的一个东西问。
　　苏眠说：“那个是我给以申买的手托，他天天敲代码，容易腱鞘炎，用这个就不会啦。”
　　“那这个呢？”
　　“这个呀，是我给他做的大麦山药糕，他胃不好，每次出去见投资商都得喝酒，吃这个养胃。”
　　“还有，这个？”
　　“哈哈，那是他的游戏手柄。”
　　苏眠走过来，从他手里接过手柄，收在了一个盒子里：“表哥你得说说他，用完了也不收拾，总是乱扔……”
　　后面苏眠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。
　　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　　她那么会爱人，为什么不能来爱我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