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和那日他父母的葬礼一样，上面的人始终微笑着。而这抹微笑，却让他胸口生疼，他的眼眶几乎一瞬间红了。好似前一秒还鲜活的人，后一秒却离他远去。他甚至有一瞬恍惚，照片中的人还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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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徐庚思虽是疑问，可语气却是十分笃定。
　　康云斓闻声，几欲将手中的传声器捏碎。
　　他起身眸子猩红冲进审讯室内，提着徐庚思的衣领：“徐庚思，你以为你还可以逍遥法外几时？”
　　“婉娜用生命换来的证据，我一定不会姑息你所有犯下的所有罪恶！”
　　徐庚思面色阴鸷，轻嗤：“威胁我可没有用。”
　　“你们以为用一条破视频就能拿我怎样？”
　　转瞬，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，挑衅地看了康云斓一眼。
　　“听说江医生是她的未婚夫？”
　　“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对身边其他亲人下手，很心痛吧？”
　　转而他又说：“她能力不错。”
　　“哪怕是挑断了右手的筋脉，你们也拿她没什么办法，而且对你们也下得去狠手。”
　　“桀桀——”
　　“不过可惜，从她进组织那刻起，我就没有信过她，现在不过是叛徒应有的代价。”
　　一字一句似乎要将康云斓吞噬。
　　他一瞬手上的青筋暴起，一拳直接呼在了徐庚思脸上。
　　此刻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，叫他怎么冷静。
　　“云斓！”
　　喻裕城出声将他拦住，他将徐庚思一把推开，眼眸中划过一丝暴戾。
　　徐庚思几个踉跄跌坐在铁椅上，因撞击咳嗽几声，可眼睛中却依稀划过狠毒：“江医生，我期待你们能逮捕我的那天。”
　　康云斓按下手中跳动地青筋。
　　他心中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，再等等，再等等……3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审讯室外传来一个声音。
　　证据不不充足，他们不得不将他释放。
　　喻裕城和康云斓神色不明地对视一眼，半晌未动。
　　徐庚思正似毒蛇般盯着他们，康云斓直勾地对上他的视线。
　　康云斓语气中充满肃杀：“下次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。”
　　徐庚思不怒反笑地看着康云斓：“这记拳头我先收下了，江医生可要好好等到我还回去的时候啊。”
　　康云斓望向桌上的笔录单，神色紧绷。
　　他们出审讯室时天色已晚。
　　而在离开警局时，康云斓手机上震动。
　　来信息的号码不明，只是微微弹出‘核验’两个字。
　　而后传出的照片却让康云斓脸色瞬间阴沉。
　　他依次滑动屏幕上的照片。
　　照片的拍摄角度很隐秘，但是却依旧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内容。
　　周围干燥，而上面的人手臂两侧呈现红色勒痕，并且未经水而浮肿……
　　而一旁还印有一道红色三角星芒眼。
　　康云斓紧紧握住手机，眸色逐渐与低垂的夜空融合。
　　次日，黎明初生，葬礼上阵阵哀鸣。
　　康云斓站在人群之后。
　　而正对面的是，陈母手捧遗像，走在最前面。
　　陈母早就褪去原先夸张的雍容，一身素白，神情哀痛。
　　知宾主持着这场最高仪式的葬礼。
　　“陶婉娜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，她依旧坚定信仰维护公秩，不负使命……我们应当永远铭记于心。”
　　悼念词念诵完毕，众人纷纷上前献花。
　　来的人却已无几人熟悉，老的一辈大都已逝，而新一辈的人却也在他身边轮番变化。
　　康云斓看着墓碑上的照片。
　　照片和那日他父母的葬礼一样，上面的人始终微笑着。
　　而这抹微笑，却让他胸口生疼，他的眼眶几乎一瞬间红了。
　　好似前一秒还鲜活的人，后一秒却离他远去。
　　他甚至有一瞬恍惚，照片中的人还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。
　　康云斓抬手看着自己的手。
　　可是，那天是他亲手解剖……
　　喻裕城伸手搭在康云斓肩上，神色担忧，却只能堪堪地道出一句‘节哀’。
　　康云斓抱着胎菊的手倏地紧握，微微点头，指尖僵硬。
　　直到葬礼结束，众人散去。
　　隐约间陈母看见了他，向他走去。
　　她康云斓到来，一瞬叹息：“我没有想到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，婉娜从小到大就是个好孩子，可是我们都没相信她……”
　　她声音染上战栗的哭腔，望着照片那头：“去给婉娜献束花吧。”
　　闻声，康云斓的情绪点点溃堤。
　　他走到碑前手指却忍不住轻抚上墓碑上的照片。
　　熹微的阳光照耀在上面，也给冰冷的照片染上一丝暖意。
　　他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：“陶婉娜，我欠你的，下辈子一定要来找我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