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璟闻没有说话，权当是默认。程铮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：“你这不是欠多了难受，而是欠到你知道，你们无路可走了，你知道彻底失去她了，你的感情无处寄托了，所以才痛。”包厢嘈杂的音乐不停，倒在地上的酒瓶还有猩红的液体一点点滴出来。这一番话忽然让谢璟闻如同当头棒喝，将他的酒意一下子惊醒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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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璟闻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卑劣，是从骨子里延伸出来的。

“你倒是说说啊，不说出来兄弟怎么帮你？”程铮把他手里的酒杯抢过来放回桌上。

谢璟闻忽然无力地靠坐在包厢的沙发上，双眼半醉半醒没有焦距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。

“程铮，我有罪，这辈子还不清了。”他的语气颓丧。

程铮愣了一下，虽然不知道谢璟闻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但大致能听出一半他现在的心情。

他搭着谢璟闻的肩，闷了一口酒：“年哥，人活这一辈子，能靠着自己走到我们现在这个地步的人，谁没做过几件亏心事？还不清就不要想着还，就欠着！”

谢璟闻眼神微动，就这样欠着吗？

他指了指心口：“不是我谢璟闻太把良心当回事，可我欠她的太多了，欠到这里都在疼。”

程铮看了他一眼：“欠的是个姑娘吧？”

谢璟闻没有说话，权当是默认。

程铮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：“你这不是欠多了难受，而是欠到你知道，你们无路可走了，你知道彻底失去她了，你的感情无处寄托了，所以才痛。”

包厢嘈杂的音乐不停，倒在地上的酒瓶还有猩红的液体一点点滴出来。

这一番话忽然让谢璟闻如同当头棒喝，将他的酒意一下子惊醒。

他的感情……无处寄托。

这让他不由开始想，他对苏婧安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。

说爱情，但他并不知道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。

说友情，好像又太过浅薄。

说亲情，却又不是单纯血浓于水不可切割的关系。

程铮看着他的样子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：“年哥，这回栽了，你怕是爱上那个姑娘了。”

谢璟闻脑海里唰地一下就蹦出了苏婧安的脸，最深刻的便是那一年，她吃着那碗清寡的长寿面，哭着跟他说：“谢璟闻，不管有多苦，我都陪着你走！”

他的心脏就像瞬间炸开了一样，痛苦不堪。

为什么，他会把苏婧安推上去抵罪？

为什么会为了物质，为了野心放弃掉她？

谢璟闻喉头哽得难受，突然想起那只被他孤零零放在家里的骨灰盒。

天黑了，她一个人在家，她是不是也会难过，会害怕？

被烈火烧成灰烬的时候，她会不会也有一刻感觉到疼？

他忽然起身，疯了一般往家里跑。

汽车疾驰在这座熟悉的城市，驶离一条条熟悉的街道。

谢璟闻眼前似乎被黑夜笼罩，半点看不见这个城市的灯光。

他看见庭审那一天，今年秋天天气最好的那日，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，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。

阳光透过窗，洒进庭审大厅，正好落在苏婧安身上。

她的背脊挺得笔直，可是头微垂着，眼睛谁也没有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