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宁儿，我救了你这么多次，你也算是帮过我的忙，认识这么久了，是不是彼此间也该开诚布公地聊聊？”虞岁没吭声，细细回想了一下，莫凌琛说的也有些道理。一路走来，她跟莫凌琛之间已经算不清谁的功多一点又或是谁的过失多一点了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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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，这声音，此刻在虞岁听来就仿佛是一句天籁之音。

她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渴望听到莫凌琛的声音过。

她脑中的神经就像断掉的线一样，突然间放松了下来。

一直强撑着的精神终于可以得到放松后，很快的，虞岁就感觉自己好像跌进了梦境中，没了意识......

莫凌琛刚停下手，说完那句话，还没来得及擦额头上冒出的细细密密的薄汗，就瞧见虞岁疼得昏睡了过去。

他当然知道这古针法一套下来，人体会承受多大的痛楚。

本想着虞岁撑不住的话，叫喊出来也无妨，顶多他事后不会拿这个事打趣她就是了。

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，虞岁比铁骨铮铮的男人还硬气，硬生生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熬过了全程。

莫凌琛坐在矮塌前，静静地看了虞岁的脸几秒，脸上不自知地露出了几分爱怜。

小宁儿，比任何他所见过的女子都多了一分骨子里的倔强。

他找来一床薄毯，轻手轻脚地盖在了虞岁的身上。

虽然稍稍有些疲惫，但莫凌琛知道，他的工作还没做完。

他站起身，走到了暖阳侯的床榻前，用同样的方法在侯爷身上下了针。

暖阳侯的症状比虞岁稍微严重些，毕竟他中毒也有一段时间了。

他现在昏迷着，身上被扎满了针也没有什么特别剧烈的举动，不过这倒是方便了莫凌琛。

莫凌琛手法娴熟，指尖撵着银针，上下翻飞。

速度之快，只能看到空中他手指伸缩自如的残影。

很快，暖阳侯“哇”的一声，吐出了一口污血，人虽然还是没醒，但气息比之前平稳了不少。

最后一针完美地扎进了暖阳侯的身体，莫凌琛终于长舒了一口气。

他重新带上那张银白色的鬼脸面具，从里面推开了集福堂的房门。

门外守着好几个小厮，听到开门声，纷纷转过头来。

莫凌琛朝最近的一个招了招手：

“侯爷的毒已经解了，这几日细心调理，不出意外三日内就会醒来。”

“不过还要切记，侯爷此后都不能情绪上大起大落。”

“若是以后怒火攻心，旧疾依然会复发，甚至更加严重，真到了那时，也只能是无力回天。”

那小厮应着，飞快跑去给老夫人送信儿去了。

莫凌琛想了想又道：“叫你们的总务管家过来。”

不多时，一个身形很瘦的男子便恭敬地小跑了过来，“墨太医有什么吩咐？”

“给我在煮雨苑旁边寻一间住处，我与苏小姐还有些个人‘私交’要处理。”

“小人这就去办。”管家忙不迭地应着声退下了......

莫凌琛吩咐完，又返回了虞岁的矮榻前，静静地撑着头，看了她好一会儿。

他当初给她随手做的这副人皮面具，好像是有点太丑了......

......

虞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，头顶是熟悉的老式房梁。

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，也还是那熟悉的摆着水缸的杂乱庭院。

这是她那所煮雨苑。

虞岁只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，身上好似散了架一样。

不过头倒是不晕了，胃里也不再一直泛着恶心。

她又握了握拳，连力气也回来了不少。

看来莫凌琛真的帮她祛了毒。

喉咙里火辣辣的，像干旱了很久裂开的土地一样。

她张了张嘴，想叫宗小蕊帮她倒一杯水来。

“小蕊......你在吗？我想......喝水......”

奇怪的是，不大的煮雨苑里好似只有她一个人一样，没人回应她。

宗小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
她正想硬着头皮强撑着身体，站起身去倒水喝。

下一秒，一碗装着清水的白瓷碗就出现在了她的嘴边。

实在是太渴了，虞岁没有多想，立马伸出头，嘴唇刚一挨到碗边，就迫不及待地吞咽了起来。

待她喝足了水，耳旁这才传来一声熟稔的男声，“小宁儿，喝够了罢？”

“是不是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了？”

虞岁一惊，她竟不知道何时煮雨苑进来了一个男子。

连忙转过头去，这人正是老熟人——莫凌琛。

宗小蕊被他困住，还点了睡穴，随意地扔在一旁。

他一手拖着瓷碗，另一手抚摸着怀里一个毛茸茸的事物。

虞岁定睛一看，那毛茸茸的事物不正是她的小元宝么。

小元宝对莫凌琛倒是挺亲昵，蓬松的小兽脸拱在他的怀里，一点也不认生。

见到这男人是莫凌琛，虞岁反倒松弛了下来，“墨太医请讲。”

不知怎的，她现在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莫凌琛了。

莫凌琛把手中的白瓷碗轻轻放在一边，转而又把玩起了那枚虞岁自制的，很是粗糙的戒指。

“小宁儿，我救了你这么多次，你也算是帮过我的忙，认识这么久了，是不是彼此间也该开诚布公地聊聊？”

虞岁没吭声，细细回想了一下，莫凌琛说的也有些道理。

一路走来，她跟莫凌琛之间已经算不清谁的功多一点又或是谁的过失多一点了。

莫凌琛继续道：“我知道你是暖阳侯的私生女，按理说你才是侯府大小姐，但是现在侯府里却多出来的那个大小姐......”

“那个假冒的大小姐，你认识的对吗？”

“你回暖阳侯府的目的不会只是想认祖归宗这么简单吧？”

“你现在想做些什么？”

虞岁沉默着，没有立刻回答。

“若是想拆穿苏婉如，我可以帮你，”莫凌琛的嗓音像迷惑心智的恶魔低语，“这种难得的机会只有今天这一次。”

苏婉如？！莫凌琛他竟然知道这个名字！他什么都知道！虞岁心里惊讶了一瞬。

但很快，她就冷静了下来，“不用，这件事你不要管，这是我的‘私事’。”

莫凌琛也不坚持，他又举起那只带着戒指的手，提醒着虞岁：

“你没忘记这枚戒指的对吧？”

虞岁点了点头，她一向是言出必践的人，“这是自然。”

“那你欠我的那个承诺，我需要你成为暖阳侯府的大小姐之后，我再来找你履行。”

“不要让我等太久，小宁儿。”

他的声音轻轻的，尾音略有些沉，带着清润的音质，磁性动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