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书意瞪她，觉得自己前边是吃饱了撑的，才嘴硬。“不想好好吃饭是吗？”她有些恼羞成怒，慢慢搁下筷子。程望赶紧把盘子里的食物全部扒拉进嘴，放下盘子坐的笔直。一边睁着大眼睛观察妈妈，一边含着食物，口齿不清的支招。“苏苏，要道歉。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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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是觉得在这种日子里，既然都留他吃饭了，刻意别扭没有必要。

所以考虑了他的口味，让他能好好吃饭。

他似乎还有胃病。

“程望的里面没有麻油。”陆宴说，坚持要她亲口承认点什么。

沈书意瞪她，觉得自己前边是吃饱了撑的，才嘴硬。

“不想好好吃饭是吗？”她有些恼羞成怒，慢慢搁下筷子。

程望赶紧把盘子里的食物全部扒拉进嘴，放下盘子坐的笔直。

一边睁着大眼睛观察妈妈，一边含着食物，口齿不清的支招。

“苏苏，要道歉。”

陆宴唇线绷紧一瞬，手心覆上沈书意的手背，“对不起。”

他只是想确认一下，她是真的还愿意为他花费心思。

哪怕仅仅是一星半点。

这“对不起”来的莫名其妙，沈书意看一眼程望。

“不许乱教别人。”

“哦哦，好。”程望点点头，能感觉出来，妈妈没有那么生气。

“要肉肉，妈妈。”他嗓音软软的撒娇。

沈书意给他餐盘里放一块鸭腿。

筷子用不好，程望干脆上手。

吃了几口，油乎乎的小嘴开合，嗓音依旧软萌，“妈妈，要酸奶，谢谢妈妈。”

还没开始吃，沈书意又起身去拿提前温好的酸奶。

陆宴皱眉，多重原因，让他对程望很挑剔。

“像个女孩。”

又嗲又娇气。

被暂时的偶像嫌弃了，程望立刻纠正：“不对，小望是男子汉。”

陆宴不说话，被从厨房出来的沈书意盯了一眼。

屋子就这么点大，他在客厅说的话，沈书意在厨房不可能听不见。

“我养的孩子，为什么要你来评价？”她不太高兴。

陆宴拧眉，“坐下几分钟，你有没有吃上一口东西？”

微微一怔，沈书意明白了点什么。

他是觉得宝宝耽误她吃饭了？

“你不能拿成年人的那一套去看待宝宝，他很乖了，是你太苛刻。”她说。

多少有些啼笑皆非。

陆宴点头，顺势说出一直以来心里的想法，“可以请人来带。”

“不需要，也不用你操心。”沈书意眼神冷淡下来。

顿了顿，又补充：“以后不要说宝宝像女孩，他很介意别人那么说他。”

程望自小就很精致漂亮，她也愿意花心思把他打扮的很可爱。

毕竟宝宝一眨眼就会长大，幼年期很值得珍惜。

但不清楚性别的人说错没关系，陆宴明明知道宝宝是男孩子。

程望在一边竖起耳朵，也不知听懂了多少，反正嘴上是半点没闲着。

“嗯。”陆宴应声，之后没再开口说话。

饭桌上只剩下程望时不时开口。

童稚的嗓音伴随着轻微碗筷声，间或还夹杂沈书意轻柔的诱哄声。

手背无意间碰到醋碟，陆宴看了一眼里面晃动的香醋，心跟着一动，忽然生出先前从未有过的一个念头——

如果程望是他的孩子……

年夜饭后，沈书意带着程望守岁。

最初的时候，沈书意并没有守岁的习惯。

因为自小到大，她跨年这一晚，多是跟着父母在某地旅行。

对于“跨年”这件事，并没有根深蒂固的执念。

直到父母不在，她独身带着还在来到港市。

她才会借由传统节日的习俗，还年家人在一起的感觉。

今年不同。

家里多了陆宴，程望的生父。

只看血脉关系，他们三个勉强算是一家人吧？

这么想着，沈书意轻轻拍拍怀里的程望，示意他看厨房。

洗完碗的陆宴才出来，对上了一大一小两道目光。

“叔叔，快来，我们要看晚会，热闹。”程望说。

他坐在沈书意怀里开口，给陆宴一种错觉。

就仿佛是沈书意属意孩子这么说的，希望他加入他们，和他们一起跨年。

他知道不可能，却还是因为这个念头，幅度很小的抿了一下唇角。

他笑起来也是冷冷的，眼底波澜淡淡。

但程望不管那些，观察偶像一直很仔细的他立即瞪大眼睛，“哇！妈妈！叔叔笑啦！”

微微皱眉，陆宴过去，像摆弄洋娃娃一样单手抓着他的睡衣将他拎过来，坐在了沈书意身边。

“你小心一点。”沈书意不满他的粗鲁，一举一动简直像个土匪。

而这句责怪听起来很亲昵。

至少陆宴这样认为。

于是他点了点头。

然后下一秒，他便交叠双腿，不着痕迹的凑近她，无意间把程望架在了膝盖上——一个尽可能远离两人的地方。

沈书意冷了脸，扭过身抱回怎么都坐不稳的程望。

跨年倒计时传来时，程望已经睡着。

十二点的钟声响起，沈书意揉一下酸涩的眼睛，扭头看向陆宴。

他就只有睡熟时，面容才会显得柔和几分。

和程望五官上的相似，因此变得更明显。

小心翼翼将宝宝和他并排摆在一起，沈书意端详着，神情沉静，眼底略带几分疼惜。

宝宝你知道吗？

这是爸爸陪伴你的第一个春节。

摸了摸程望稚嫩的脸，她拿出手机，偷偷拍下父子二人的合照。

这或许是这辈子，他们唯一一次以熟睡的姿态同框。

眼眶一热，她放下手机，垂眸按了一下眼角。

冷不丁的，陆宴的声音响起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
下一刻，她便被人抓住手心。

沈书意受惊，一下没能反应过来要抽手退开，“你没睡着？”

“为什么伤心？因为我吗？”陆宴不答，反而进一步追问。

摇摇头，逃避一般，沈书意口不择言：“新年快乐。”

心意一动，陆宴欺身在她额心落下一吻，“新年快乐。”